Saturday, December 30, 2006

【轉載】給未來的諒

有一天,諒會長大,可能是青春期,可能要面對個什麼人生的決定,那個時候,我已經老了,可能已經變得腐臭。給的建議,恐怕也是糟糕的。既然這麼想起,不如趁此獨立的時節,先寫下這封還未寄出的信。

諒:

爸爸在寫這封信的時候,你剛學會自己站起來,還在練習跨步走出去。你整天都很忙,忙著站起來,走出去,跌倒,站起來,走出去。你對自己的進步好像很高興,即使失去平衡跌倒了,還是笑著一直練習。

爸爸在寫這封信的時候,台灣還沒真正建國,還被美國跟中國兩個大國挾持著,不時用經濟跟武裝在要脅壓迫,是一個很奇怪的狀態,對內看好像是個國家,往外看卻好像什麼都不是。剛好這幾天,中國的政府通過了一個叫〔反分裂法〕的法律,想要用這個法律當根據,合理他們侵略台灣的企圖。這實在不高明,搞得台灣又熱鬧了起來,也讓很多人跟你現在一樣,要做一些決定,不同的人,根據自己的信念在忙著要建國或者忙著要跟中國合併或者忙著要維持這個奇怪的狀態。

幾年之後的現在,台灣應該已經不那麼奇怪了,你也早已不是在處理站不站,走不走的問題,讓你煩惱的反而是現在要怎麼選擇。爸爸跟你講一個故事,跟選擇有關,是發生在爸爸跟媽媽剛認識那年。

爸爸在政大讀書的時候,除了新聞系,還修了教育輔系,畢業之後如果經過實習一年,可以去當高中高職的老師。但是大學畢業之後,爸爸沒有直接去實習,而是先去唸了勞工研究所,又去當兵,到要退伍的前半年,才提出實習申請。

要去實習,有一個資格審查的程序,要看這個人是不是有足夠的知識去教某一個科目,所以申請人要提出成績單,並且填寫一些表格。簡單說,除了教育學分之外,他們還要看你大學及研究所期間修了哪些〔和要教的科目〕有關係的課,各自得到多少學分。到底是要幾個學分爸爸忘記了,比如說,總共要四十個相關的學分好了,當時,爸爸至少有五十個相關學分。反正是超過標準就是了。

但是,最後審查沒有通過。原因是爸爸當時遇到了一個糟糕的審查人。

說得詳細一點是這樣,爸爸是申請要去教〔社會科學概論〕這個課,資格審查是由當時政大社科院負責。當時不讓我通過的原因,是說規定一定要有〔社會科學研究方法〕四個學分,而爸爸提出申請的成績單,包括大學時的〔傳播研究方法〕三個學分以及研究所時〔勞工社會學論文寫作〕兩個學分,審查人認為後者的課程名稱並沒有〔研究方法〕四個字,所以認定我不夠一學分。

我知道這個消息時很驚訝,但我覺得一定是因為他不知道〔勞工社會學論文寫作〕這堂課的內容,正是在教研究方法,如果我去跟他說明清楚了,應該就沒有問題了。所以,我跟打電話來通知我的秘書約了這個審查人的時間,跑去學校跟他說明。剛開始,雙方都還很平和的在談,但經過一段時間的說明,他還是在名目上打轉,認為他不該承認這個學分是有效的。所以後來,爸爸就不高興了。

〔老師,你這樣真是讓人灰心,讓人不想再繼續跟你玩這個遊戲。〕
〔你以為教育是遊戲嗎?教育是神聖的工作,而我們的任務,是替教育部把關,不可能讓不合資格的人取得資格〕他說。
〔老師,即使你不相信這門課真的在教研究方法,我在政大社科院的勞工研究所取得碩士學位,你還是認為我沒有一學分的社會科學研究方法能力,你是不相信自己院裡的勞工所的學歷嗎?〕
〔你怎麼這麼說話,這是你跟勞工所之間的問題〕
〔怎麼會是我跟勞工所之間的問題,如果你不是認為勞工所的學歷是假的,就是你的認定方式有問題〕
〔那我問你,研究方法最重要的三個原則是什麼?〕

我當時真的完全嚇呆了。我寫了一本論文(雖然可能不是好論文),有三個符合資格的教授口試,並認為我足以獲得碩士學位,而使我拿到了一紙證書,連這張他自己的學院發出的學位證書都不足以說服他了,難道我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能說服他?我生氣且覺得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沒有回答。他竟然得意了,說:你連這個都不會,我要怎麼相信你,答案是blah blah blah。

這個事情後來的發展也該讓你知道,他決定把我的申請表先擱置,在我跟他〔證明〕我是否真的值一學分之後再做通過或不通過的決定。於是我去勞工所找授課的劉梅君老師說明原委,請她出面說明這堂課的內容。劉老師得到的答案同樣令人意外,她說:我已經跟他說明了課程內容,但他說你的態度很不好,要你交一個研究方法的報告給他,證明你有學過研究方法。

最簡單的解決或許是把以前的作業印出來,送去給他,就算了事了,但爸爸選擇不交這份多餘的報告。爸爸不交報告的理由很簡單:如果那堂課確實不能被認定為研究方法的課,那麼在遵守規則,或如他所說要為教育部把關的原則下,就算我交了報告,同樣不合標準,他不該讓我通過。如果那堂能被認定為研究方法的課,那麼我成績單上的兩學分已經符合標準,沒有必要再交報告,他就該讓我通過。

他開口要我交報告,我就認定他知道這門課是研究方法的課,他知道在道理上他應該要讓我通過,也知道他先前做了錯誤的判斷。有可能是他不願這樣承認,所以要我交報告,以保留顏面。也有可能他覺得爸爸那天的態度很不好,要給我一個教訓。也有可能他要讓爸爸知道他才是掌握決定權的人。真的原因只有這個教授自己知道,但總之,他擺出了權威的姿態,用冠冕堂皇的話,做出了沒有道理的要求。

結果咧?爸爸當然就沒辦法實習,也沒有當老師,簡單說,也就是換一個人生的方向罷了。

你現在正面對一個自己的決定,爸爸當然可能會跟你扯一些這樣決定那樣決定的長處短處,也有可能你會遇到類似這樣的人,橫擋在前面。但你的未來,還是你自己要決定。爸爸只能建議,或者可以試著用這幾個原則,來幫助你自己做決定。當然要不要這麼做,依然是你要決定。

第一,要講道理。對就是對,不對就是不對,雖然你自己對的時候,你不一定要像爸爸年輕的時候那麼衝,但對就是對,不對就是不對,不會因為他/她是老師他/她是教授他/她是爸爸媽媽,他/她就一定對,也不要因為他/她的態度是你喜歡或不喜歡的,而去推定他/她就是對的或錯的。

第二,你要知道,不管按你自己的計畫,或是無法按你自己的計畫,或是沒有自己的計畫,沒有一個決定會是輕鬆沒煩惱的,所以寧願決定之前多想想,但決定之後不要後悔,因為再後悔也不能重來一次。麻煩就去面對和處理,即使處理不了,失敗,並不會怎麼樣,錯了,同樣不會怎麼樣。承認失敗和承認錯誤,然後願意改變自己補救錯誤,是最勇敢的,雖然你也不一定需要勇敢,但真的沒必要後悔。

其實不只你,每個人都常常要面對選擇。爸爸媽媽一個是讀勞工的,一個是讀身心障礙福利的,我們不那麼熱心建國,反而比較關心要打造一個怎麼樣的社會,我們更關心社會裡的階級問題以及實際的生存問題。選擇這種好像不會富有的領域關心,我們就是認為這是對的,不曾後悔。當中國通過之前提到的這個〔反分裂法〕的時候,我們全家在英國,現在的中國,就像爸爸那時遇到的那個審查人一樣,只顧顏面卻不打算講道理,也說了一堆民族大義血濃於水之類的話,也擺出了威權的姿態,也規定了台灣應該要怎麼做,他才不會動武。

在這個聽起來好像很危險的事情上,我們還是選擇了不接受他無理的要求,而選擇公開表達我們反對侵略的立場。同樣的,這或許不是最簡便的解決,可能,也會壞了一些什麼計畫內的事。那結果咧?真正的結果反而是你已經知道了,而我現在沒辦法回答。

在我們的時代,我們都看到經濟及政治的威權者橫擋在前面,或者壓迫,或者欺騙,但我們也都看到你跌倒時和站起來時的笑容。爸爸要告訴你,我們是被你的笑容鼓舞,而選擇繼續嚐試,也願意相信我們的這一點參與,會讓未來有些不同,更希望這些不同,能讓我們有像你這時一樣棒的笑容。

你的現在,無可奈何地承受了我們的現在的結果,雖然你的現在應該同樣有另一批威權者橫檔在前,但照爸爸天真的個性,覺得一定是比我們的現在還要進步了。爸爸如果用這個當證據,跟你說只要努力,就會有成果,那一定是在騙你,因為有更多時候不是這樣,但選擇自己相信是對的事來做,是很過癮的,雖然你也不一定需要過癮,但我還是跟你說我的感受。

正在不知如何決定的你,也許愁眉苦臉,我也知道不同時代必然有不同的困境,你的困境或許是我們無法理解的,但你別忘了,你一歲時的那種,為了一點點進步而展現的笑,有飽滿的力量。

決定在你,承受在你,如果還是需要跟我們討論,如果這個年紀的我們還是你心目中合格的討論者,我想我們是隨時願意的。在那之前,你要不要先笑一個。

爸爸
24/03/2005
Barking Jazz

重新轉貼上這篇書信,也讓我重新審視自己。
調整自己的腳步,再出發。

經過一連串的挫折之後,我可能要說聲:抱歉,我只能做到這裡。
或許,有些人會說,我並沒有錯。同時也會聽到一些反面的說法。
但,對於僅僅只能做到這裡,我個人致上無限的遺憾。

終於悲哀的外國語


圖片來源:金石堂網路書店

前兩天剛好把這本「終於悲哀的外國語」讀完,是一本非常輕鬆的短篇。不過,礙於這兩天為了私人的事情疲於奔命,也就先放著了。這樣也好,書這種東西,需要一些沉澱的時刻,或許是比較恰當的。

事實上,我可能是在我所認識的人裡面,唯一沒有護照這東西的人。更無法想像,在國外生活是什麼樣的情況。不過,我對搬家這件事非常擅長是真的。雖然住過台南、台中、新竹、桃園、台北這些地方,也認識了不少來自不同地域的人,也有外國人。但終究跟生活在國外是完全不同的情況。而且,我所遇見的外國人多半也都傾向於某個程度上較為保守,也較傳統的那一類。即使感受到文化有些不同,卻有些部份是類似的。

也可能是我個人對於許多事物的接受性比較高,所以許多事情,總是懷抱著比較開放的態度。所以,在村上春樹形容在美國生活的情況時,多少感覺到有點可怕,卻又想笑出來的氣氛。例如,被問及太太是做什麼的?這種問題,必須費許多功夫才慢慢知道,並且回答出對方比較能接受的答案。這方面,真的令人感到,美國人對於女性所身處的處境及地位、權力等等這些事物非常固執地在意著。

另一篇令我深有同感的便是剪頭髮的事了。這也是我每次搬家最頭痛的事。一樣有些自然捲的我,要說髮型,其實也真的沒有什麼稱得上髮型的地方。關於profile裡的照片是2年前的照片,在那之後,我便一直蓄著短髮。因為價格不便宜,所以也不能說想試,就能到處去試試看哪個人會剪。所以,上個月,索性就著單面鏡,自己剪短髮。效果並不差。至少,還不至於讓我一個禮拜出不了門的程度。

在許多層面上,應該是指比較淺層的部份,這和我常常搬家所經歷的部份有許多雷同之處。像是在不同的地方,需要用不同的溝通方式,或是,需要有不同的裝扮和應對,這對我而言多少帶著困擾。不過,最好抱持的態度,還是先不要排斥比較好。先觀察一陣子,再決定該怎麼樣去選擇一個折衷的方式生活。但,即使是這樣想,困難的地方還是不少。

前一陣子,我發現我比較常用一些不正確的英文和外國朋友溝通,而他也試著用比較多的中文和我交談。這和以前是相反的。以前,他常常用極為完整的英文說話,我還是只能用中文表達,遇到問題時,要確認幾次才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然而,目前這樣是不是就變得比較容易了呢?也不盡然。語言這種東西,它所能表現出來的部份實在是太過有限。時間一長,反而容易陷入沉默當中。另一個問題是,即使他們能看中文,但還是對於英語系的讀物偏好強烈。反觀於像我這樣,其實吃力,也無所謂,拿起來看看再說吧。這種情況截然不同。電影也是一樣的情況。對於生活在台灣的外國人,其實還是有他們幸福的一面。雖然,他們還是會說,我們並不懂他們的處境。

村上春樹在其中提過,他一直過著「我是我,別人是別人」的生活態度。這點切中了某些個人性的重點。過去的30年來,我也常常用這種態度在生活。所謂的「常常」表示,態度上可能還是一樣,但表現法可能會隨著某些環境而產生不同的變化。不過,終究,別人是別人,我還是我。被人說成是任性,不識人情世故的情況,也常常發生。可是,一解釋起來,就沒完沒了的感覺,格外無力。特別是,對方需要並不是認真地回應時,產生的挫折感會加倍沉重。有時候,不僅是外國語,即使是自己的語言,也有產生悲哀感的時候啊。

Thursday, December 28, 2006

墮落的一天

該讀的書沒有讀,該去勞工局辦的事也沒去,沒有撥電話回去原公司,沒有在該起床的時間起床,因為,真的好累。早上五點才睡。

醒過來,並沒有讓我感到好過一些。

勇 敢 的 人
2005年陳昇跨年演唱會

「在這個動盪不安的世代,如果還有人能繼續堅持著自己的信念,
作自己想做的音樂,那麼,我們全都是勇敢的人。」~ 陳昇

第十一個年頭,陳昇不變,我們不變。

第十一次聚首,世界變了,我們不變。



這些人_那些人_陳昇2007跨年演唱會

這些人...那些人...

那個城市中從十五樓的窗台上望下去,暮色裡緩緩移動的人群,像螞蝗一樣弓著身子朝向一定的目的,我的旅行跟你的旅行一樣,時而堅定不移,時而渾沌不明。

我住在??的房子裡,牠的歲序在秋天一定要結束,很著急的「唧.唧唧.」我跟朋友說這個旅店昨天的住客是一隻??,不信你仔細聽,「唧.唧唧.」

七嘴八舌的說:「蓋這旅店時就住在這裡的。」「坐電梯上來的。」「跟著水果籃上來的。」..夜裡大家都累了,默許我是住在??的房子裡...

我的日子跟你的日子一樣,時而堅定不移,時而遊移不定。我從這個城市離開到那個城市,我從這些人到那些人,我變成螞蝗的一部分,我弓著身子學著,去到我未知的地方,我離開那個城市時已是晚秋,??沒有再說什麼了...我離開了,從這些人到那些人,我一定是住到??的房間裡去了,你也住到我的房間裡來了,我不許你離開,我再也不許你離開。這些人那些人匯集成洪流,弓著身子..我在我們的城市住到你的房間裡,你不該許我離開,這次我要住得很久..很久..。

2005年不是說得比較好嗎?管它是哪些人。

就像很簡單地,每年在msn加入一些名單,年終時候,又把一些名單全砍了。

說了沒感覺,您可能也不信。不信我又能怎麼呢?

也沒什麼值得辯解跟自誇的啊。

不就是這樣,這些人來,去了,又變那些人。

不小心,還換了帳號,整群人要不見就不見了。


搬家次數一多,下意識裡,也就習慣不久留。

留來留去留成仇。

女人有時候也是很飄盪不定的。

即使,這跟是不是女人一點關係也沒有。

既然大家老愛提男人女人,我也跟著提出來罷了。


喜歡寫信,喜歡收到明信片。

要現代人寫信的話,他們可能信封是怎麼黏都不會。

有一天,覺得老怪,看到朋友家有我寫去的明信片,卻沒看到半張我寄的信。

我想,大概是看不懂就扔到垃圾堆裡。

另一回,我在玩仙女棒,他突然問我:不是邊跑邊玩比較好玩嗎?

這下,我又糊塗了。

這是我寫給他的信裡提過的事啊,怎麼又知道了?

想想,算了,連問都沒問。


你想,九把刀賣那麼好,我也沒全都看啊。

既然我寫都寫,寄都寄了,剩下的,那好像也不是我的事。

簡單來說,就是這麼回事。


就像,我一邊讀著村上春樹,就是陳阿昇蠻討厭的村上春樹。

年底要去看陳阿昇的跨年演唱會,奶茶的套票也買好了,還特別跑到中正廟去領那四張明信片。

這有什麼關係嗎?

頂多就是抱怨一下,那年,就是陳阿昇頭被砸的那年,陳小昇壞掉了。

有沒有存貨啊?


對了,第十三回了。

我是希望陳阿昇可以唱久一點,然後去升個旗之類的...

msn space裡留下這篇,更教人沮喪。
有沒有方法可以讓我忘記一切?一切的一切,所有的細節。

Wednesday, December 27, 2006

關於我的非自願性離職
















在和MADOT通電話之前,撥了通電話回之前任職的公司,請他們儘快將我的離職證明書寄過來。人事小姐把它推給原本我單位所屬的主管,而這位先前的主管又撥了電話給我。好戲上演,這次演的是「危險心靈」。

謝政傑的場景換到了某家中小型公司,有時候,他也是不搞笑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會忍不住覺得他渾身就是一股喜感。才說了「我阿嬤......」,大家就會笑成一團。其實,他還沒說完。

由於經驗不足,加上非本科出身,所以從助理做起。起薪美其名為24K,實領其實平均是21K左右。經過不斷努力加班,常常工作超過13小時之後,每個月的薪水也不超過30K。這樣的日子,竟然也過了三個月又多一點。

謝政傑不是沒有朋友。他有一個很好的team帶著他,也學會了不少事。還是一樣很愛笑。對於鬥爭的黑暗面他不是看不見,只是假裝沒看見,最後,索性把mp3 player每天戴著,連聽都不想聽。他只想把事情做好,只想證明自己可以做點什麼,即使他不是本科。

這個謝政傑有點不一樣的是,身體並不是很好。一個月請個2次假,是平均數。事實上,他的另一個同事也知道(就叫他趙汝浩吧),謝政傑有時候是靠著止痛藥在撐著加班跟上班。沒想到,一切就從請假開始蔓延開來......

經理詹朝威常常找他的麻煩,既不給他電腦,也不給他所有同樣辦公室員工該有的東西。謝政傑除了上班打的卡跟狗牌之外,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證明他是公司的員工。更別提是RD部門的一員了。就這樣,他從彭琪雯手上接手了一部等級很爛的NB,從這裡開始做起。

一開始常常被team裡面的人罵,他還是笑笑的。因為,沒關係。重做就好了。重點是做好,加班沒關係。雖然裡面還有另一個助理,不過,他的team願意教他,他就覺得很開心了。所以,每一次交出去的圖檔,總是得經過另外三個人的同意才能交出去。就這樣,他愈磨愈亮。彭琪雯告訴他,他有成為工程師的特質,要耐心等待。

慢慢地,他跟他那個NB能夠好好相處了。好像除了他之外,也沒人知道怎麼跟這部NB相處。老鼠常常滑不太動,跑不快,圖檔很大,需要不斷拆解。這些都習慣了。除了請假,他沒有遲到早退過。不過,詹朝威還是常常跟彭琪雯大吵大鬧,告訴他,謝政傑根本不適合。他連本科都不是。

謝政傑不是不知道這些消息,他只是裝作不知道。他更努力工作,想讓彭琪雯可以大聲地說:謝政傑做得很好!不用再跟老屁股低頭,不用向那些官妥協太多,他有自己的理想。雖然沈韋常常告訴他,這世界是很現實而殘酷的。

就在試用期快滿三個月的時候,他接下team裡一個案子。整個雛型慢慢地出現,甚至工程師還讓他畫了一個零件在機台上。當他要發出設計圖的時候,大家才發現,原來謝政傑連承認的印章公司都沒刻給他。工程師說,沒關係,用簽名的。他敢承認,就不要怕。最後,這個零件真的裝上那個讓他滿心期待的機台上,用來固定sensor用的。這是一種成就感!傳說中最龜毛的工程師不但相信謝政傑畫出來的圖,而且還讓謝政傑在他設計的機台上設計了一個小小的零件。

這時候,謝政傑還要一邊忙著翻譯說明書。先把英翻中,再把中文潤飾,再翻成英文。整個說明書的規模雛型被整個team認同了。加上,這是一部公司從來沒有研發過的機台,他更是興奮莫名。他努力翻譯,每天去煩設計師跟彭琪雯,想了解更多相關的資料。

或許是因為謝政傑給一般人的印象並不是那麼死板,所以,大家也蠻樂意幫他,包括外包廠商和現場的工作人員。員工聚餐的時候,高偉琦還很阿沙力地把他自己隨身帶的沾煙香料送給謝政傑。阿伯總是把謝政傑當自己的小孩看待。外包商也很樂於分享他們的經驗及困難,並且提供我一些方向,還有許多說明書所需要的資料。

正當資料愈來愈多的時候,他被通知,當天開除。理由是:你不適合這個公司的文化,請假次數過多,意見太多。

但謝政傑只有抱怨過一兩次,因為電腦被詹朝威拿去用,而他沒有電腦這件事,他連說都沒說。印章的事,他也只是笑著說:我的簽名很值錢捏。只是,權力的鬥爭並不可能讓謝政傑全身而退。他被通知開除時,只剩下半個小時交接。他還是笑著的。而整個team都很錯愕。

他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了。被趕走是遲早的事。他唯一能做的,只是不去簽那張「自願離職單」。因為,這是不對的。不對的事,就是不對的。被開除的他,終於可以直接地說,這一切才是真正可笑的。

事隔2個多禮拜,詹朝威硬是不肯給他正式的離職證明書。甚至在電話另一頭大叫:我就是不給,你怎麼樣?有本事你來告我啊!事實上,前2分鐘,他還說他是很理性的人。謝政傑想的沒錯,反過來看一個人就對了。謝政傑也生氣了,對著電話大叫:你以為我現在還在你手下工作嗎?你要我把電話錄音起來嗎?這時候,詹朝威的態度有了180度的轉變。他答應會給一個正式的離職證明書,明天就寫。

一定是假的!謝政傑這麼想著。雖然他很生氣,我只想快樂一點,我只想做好自己想做的事,這樣真的很貪心嗎?他甚至失去了張心如。

我不怕革命,我只是不喜歡革命會有人跟著送命。這個世界本來就很可笑,本來就很荒謬,我為什麼不能笑?我不但要笑,還要讓全世界聽到我的笑聲。笑著讓另一個本科的助理去撿他根本做不來的事。笑著,讓這台我曾經最期待的機台變成孤兒機。笑著,我們的team由於這個小小的革命,將要解散......更笑詹朝威不是寫不出來,而是不敢寫。因為一切都不合法!

Saturday, December 23, 2006

生日快樂

雖然很累,雖然我可以坐在這裡忙上10幾個小時。但昨天和今天都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就是去取「生日快樂」的票及贈品。雖然趕在fnac沒關門之前去取了票,不過贈品卻是在兩廳院。一看,兩廳剛好下班。只好今天再出門一趟。這種贈送方式,真的讓人有點無奈。先撇開fnac櫃檯小姐態度散漫到令人吃驚的地步不談,光是聽到,為了4張明信片要另外跑到兩廳院領取,就快暈過去了。下次不知道能不能把這些字體放大,mark成紅色,告訴我,最好的取票地點就是兩廳院,不是任何其他取票點?我會好好跟兩廳院反應一下這件事。

可惜,這部電影的官網是設在Xuite裡,使用IE瀏覽比較方便。其他broswer就不太適用。我想,資料庫也有些問題,許多資料似乎用IE開啟也看不到。

生日快樂留言裡,原本留言給自己。但是,不爭氣的IE和網路,硬生生地全部沉默。當我看著不同月份,許多人寫給不同日子不同人的生日祝福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我不知道是不是進到一個不該進的角落,窺視著其他人的生日祝福。即使多半都是「我愛你」之類的話。但有一個讓我印象非常深刻:

暱稱:birch
對象:maple
日期:02月 12日

內容:原本打算今年(2007)不祝妳生日快樂了~ 因為妳從來不知我的生日,也未曾給予祝福~ 但~剛好這次有這個活動…就趁此機會來留一下吧~(這是最後一次的祝福喔!)雖然妳不見得看得到… 算一算,也認識了十三、四年了~ 自從再次遇到開始~每年的今天~都會給予妳祝福~ 楓~~「生日快樂」~~ ps.這是妳第七次搬家了吧?!希望妳別再搬囉~~ 2006/12/18 樺

呃......不巧,我正是這天生的;不巧,我也常常搬家,而且我的搬家次數,總的加起來,已經快跟我的年紀差不多了吧。還好,我確定不是寫給我的。因為沒人會寫給我。

然而,我想寫給自己的是:

20歲生日,收到2顆石頭。那個男孩說,我們的感情會如此堅定。
不久之後,我聽到他說:我不能離開她,因為妳比較堅強。

30歲生日,在風城和前男友在我出生的時刻放天燈。
它飛得很高、很遠,很美。
而心裡在意的那個人,很晚才傳來祝福的簡訊。

由於那個人很忙,所以人生唯一的一次30歲生日被挪到3月度過。
他的確計劃一次很棒的假期,到宜蘭之後,我們甚至好運地喝到年份很好的威士忌。
他第一次做apple pie加上我最愛的Häagen-Dazs。
夜裡,宜蘭的雨隨著初春的風落到田地,極為自然。
自然到,直到他坐到我身邊,我才發現臉上並不是雨。
他說:對不起。

其實,我不怎麼過生日的,但30歲畢竟有些不一樣......

美酒很好,度假很好,宜蘭很好,apple pie和Häagen-Dazs都很好。

但,我所在意的是,有沒有人在意我的靈魂?

那天,下著雨,站在街心的我,忍不住大叫:我叫Béatrice,不是Beatrice!

我真的在意,有沒有人在意我的靈魂......

讓世界都知道-11月7日2:04 pm


有一個人,今年10月4日應該滿52歲。52歲的搖滾歌手,會不會像Eagles一樣?誰也不會知道。因為他失去聯絡很久很久了......

買了中午12:15分復興號的車票,2車55號,我想應該是靠走道吧。坐在候車處,忍不住點上一根剛買來的涼煙,惶恐地抽著。這十年來,真的變了不少啊….

在上個禮拜之前,我甚至還不知道會搭上這班火車,去參加這樣的一場演唱會。那時候的我,正和男友處於低潮,一個人焦慮地不知道該如何度過過於安靜的一天。心想,即使逃到了人多的地方,也很可能只是換來更大的焦慮而已吧。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聽薛老岳的歌……薛岳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在這麼多年之後,我仍在這裡聽著他使著特有的咬字方式,唱著當時一直都不是很賣座的歌,用來安慰不安的情緒。

他走後的五年後,我談了第一場戀愛。但就像所有最初的戀愛一般,經過幾年,你就再也不知道,也許也不想知道他在那裡了。不過,接下來的戀愛卻隨著最初的戀情般,總是消逝在怎麼想也想不出所以然來的地方。當許多人在談世紀末的無聊式戀情時,我想也許愛情是有它的極限的。即便我總是希望有一天能超越。這總是讓我想起薛岳的側臉,尤其是那張削瘦得像是線條分明的抽象畫,長長的頭髮很輕似地披在肩上。那頭長髮讓他一直沒辦法好好地上節目,因為那個年代的歌手是不能像現在一樣在台上肆無忌憚地甩著長髮,為的是帶動氣氛。在薛岳那個年代,搖滾歌手是不能沒有長頭髮的,不論中外皆是。

說起那個年代,我其實還在聽日本團體「少年隊」的歌,不過都只有盜版錄音帶。那個時候,松田聖子還很年輕,中森明菜還沒有常常鬧自殺的年代,也是一個一直處於幾乎沒有零用錢的年代。買Tape只能趁著和媽媽逛街時,怯怯地拿出去請她付帳。買多了日本專輯,當我拿著薛岳的「生老病死」專輯出去時,她頓了一下,問我:是這一卷嗎?我只是點了點頭。畢竟,那時候的我實在沒辦法解釋為什麼一個不滿15歲的小孩會覺得不得不買這張專輯。經過了十年,我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憂鬱症發作。

坐上冷氣開得很強的復興號,一路搖搖晃晃地到了台北。出了車站,看見新光三越大樓,覺得既熟悉又擔心。這會是一場怎麼樣的演唱會呢?憑著十年前狂熱的心情來到了這裡,他們是不是會照薛老岳的意思來辦一場漂亮的演唱會呢?會有什麼人來看?十年前的人會不會再來?我什麼都不知道,開始焦慮了起來。很多台北的咖啡館都是禁煙的,所以我只能挑了一個在走廊上的位置,喝著latte,想要整理整理不安的情緒。聽著後頭的太太們聊著自己的先生和兒子,不過,先生總是欠管教的,兒子總是很有出息的。這個結論很怪異,但是太太們的確是這樣炫耀著的。

聽著聽著,發現得很難不被這樣的談話方式影響。自己的未來事實上一直處在一個明晦未定的情況,嘴上說得輕易,心裡不是沒有一點猶豫。想起當初一心想念哲學系的心情,和其實愈走偏離的路,身在其中真的分辨不出是現實扯離了我和我的理想,還是我選擇了一個和理想相背離的路?只是,這樣不斷地想著是沒有任何作用的,首先我得先分辨出所謂心目中的理想和目前正在做的事情是不是二回事再說。雖然有時候也會害怕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因為人常常都會害怕放棄了現有的一切,選擇了另一條路時的不確定性。大概也是這樣,所以人往往放棄了選擇權,告訴自己:我是不得已的。

看了一下手機,已經是下午4:27了。收起思緒,揹起沉重的包包,將杯子和煙灰缸放到回收檯,走向火車站裡的捷運站,買了20元的票,搭上往新店的淡水線,到二站之後的中正紀念堂。十年前還沒有捷運的。

出了捷運站出口,從音樂廳旁的側門進去偌大的廣場,估算了一下,上一次來是19歲的時候,是5年前的情人節來看元宵燈會,那時候的總統還是李登輝,在飄著毛毛雨的晚上發表無聊而冗長的演說辭。換言之,離初戀的時候也差不多有5年了吧。如果當時一直交往而沒有分手,現在一定也是處於一種無聊而冗長的困境裡吧。

舞台架在廣場中,和左右兩則的音樂廳與戲劇廳比較起來是單薄了許多。彩排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應該還在調整音效吧,我想。很難不走近過去,這些年來的等待,所期待的是什麼呢?是某種答案還是更多的疑惑?舞台上正在rehearsal的團是一個叫「海豚樂團」的新團體,正用他們自己的方式唱著「血腥瑪麗」,其實 vocal的部份還可以,不過就樂團本身而言,就沒什麼了不起的了。舞台上有一塊黑色的板子,用白色不是很大的字寫著「搖滾舞台 紀念薛岳十週年演唱會」,下面是一個巨的的眼睛logo,瞳孔的部分是螢幕。不用說,這是代表幻眼合唱團,薛岳的老搭檔,十年後在這裡,十年後,終於又相聚在一起,卻是因為他離開我們已經十年了。也許如果這十年來,他還一直在努力地唱著他的理想,沒有人能預料是不是會賣得比五月天來得好,當然也不會有人知道他是不是還寫得出或唱得出會讓人掏出心來聽的歌,搞不好樂團也會因為沒什麼人聽而解散也說不定。但不管怎麼想也沒有用,因為他的的確確在十年前離開了我們。他的死亡成了一種帶領我們的動力,誰都不願承認這一點,但是這樣的一種死亡方式不也是許多人追求的嗎?只是,他做到了。即使在舞台上「薛岳」和「十週年」之中空下了二個字的距離。

來之前其實並沒有查詢過究竟是誰要來唱,台下的一群看著海豚的小女生,大概只是高中生吧,薛岳離開的時候,她們才只有7、8歲而已,他們是來看誰的呢?她們聽過這些歌嗎?不知道,不過開始下雨了,所以我走到音樂廳的地方躲雨,反正離開場還早,應該不會是個幾千人來看的演唱會吧。都過了這麼久了。

又下雨了。5年前也是下著差不多一樣的雨,不過他一點也不知道我喜歡薛岳的歌,反過來想,我連他是不是聽音樂這件事都不知道,一直到了前年,我才知道原來他會彈guitar,不過,究竟是到什麼樣的程度我還是不知道,終究那是一段大家覺得不再聯絡會比較好的戀情而已。倒是聽說醫生來台北進修了,應該約他來看的,但是所謂的醫生好像都會聽一些像古典樂的東西,也許他記得薛岳,但也聽不懂,如果找他來也許也不見得多好,只是他一來台北要三個月,我的病怎麼辦?一見到其他的醫生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我,就覺得頭痛。所以跟護士小姐說了拿一樣的藥就走了,裡頭的醫生也沒覺得很奇怪。其實不應該這樣的,沒看病就拿藥,這個病人或許會一次吞下大把安眠藥自殺也說不定,或是吞下全部一個月份的鋰鹽,雖然這些死法都不是很好,但也許就會有人這麼做,畢竟是躁鬱症的病人啊。

和網友坐在音樂廳的屋簷下吃著便當,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其實這是我第一次見網友,他才 21歲吧,我也記不清楚了。他說他的哥哥聽薛岳的歌,所以也想來聽聽看,所以就約了一起來。是個高高壯壯的孩子,看起來很和善,當我吃到一半聽到李宗盛唱著「搖滾舞台」的聲音時大聲叫著:這就是開場曲!這就是十年前的開場曲!他狐疑地看著我,我想他可能真的不懂吧。連他都不懂那台下那些高中女生呢?換我不懂了。

開場前的一個小時我們走到台前。原來我來得這麼早啊,我想。不過就在想找個好位置的時候,看到最前排中間的地方有個個子不高的傢伙,高高地舉著一根細長木棒,舉著一張黑色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應該不會有在這場演唱會自備什麼大型海報吧,更何況現在正在下雨,如果是海報的話很容易就會淋溼了。這時候雨正大,每個人都試圖從傘與傘之間找出一個縫隙看到舞台上的人,我也不例外。現在台上還在rehearsal的是姚可傑正在check 「不要在街上吻我」。記得姚可傑吧,那個當年東方快車合唱團的主唱,都過了那麼多年了,他在外表上看起來竟然一點都變,甚至比當年更為清秀,當然人內在的那個部分是一定會不一樣的,不過那是看不出來的,東方快車終究還是解散了。熱門音樂大賽也早就不再舉辦了。在間奏的地方楊振華秀了一手電吉迅速點弦的功夫,看得出來這些年還是在玩音樂,所以撥了通電話給Steven,告訴他演唱會會很精彩,正式開始時再打給他。

愈到開場時間擁入的人潮竟然愈多,真的有這麼多人是來參加薛岳的演唱會嗎?7:24分終於開場,看到了李宗盛和五月天在台上,我終於了解為什麼人會比我原先預測的多了。撥了電話,聽著「搖滾舞台」,十年前的開場曲,真的開始了,而我卻好像還沒有準備好。隔了這麼久,該不該說些麼呢?就像和分手已久的戀人相遇時,說什麼都令人擔憂。如果碰巧還愛著對方,那麼就更令人頭痛了。

後來因為雜音太大,所以電話連線的部份就停掉了,但是好笑的是,楊振華竟然在正式來的時候ㄎㄟ ˇ住而沒有solo,連姚可傑也楞了一下,二個人笑了起來。于冠華的咬字還是很像薛岳,雖然就聲音的本質上是一點也不像的,不過看他很認真的表情,我想這場演唱會應該對他而言也是有其意義的吧。雖然高慧君和薛岳之間的關連說來實在有些牽強,不過總好過陳珊妮和林曉培,而陳珊妮還將那首很經典的「你在煩惱些什麼呢?親愛的」唱得連網友都問,這是什麼?如果我手上正好有唱片的話,一定會放給他聽什麼才是原本的版本。

當然整場演唱會的中間還是會播放薛岳當年上電視節目的片段,譬如他當年上有名的「雙星報喜」的片段,在甄妮會客室的訪問,還有十年前的演唱會。那場電視轉播我還曾經錄了下來,但是隨著錄音機被砸壞,原本就看得快不行的錄影帶也跟著發霉不能用了。很久之後,鄒美儀因為乳癌而開刀;巴戈也曾經是主持界的鉅子,後來一度傳出財務危機;甄妮和周迺忠的官司打了好幾年了,每次看到她就是又罵又哭地出現在7點的新聞節目中。這十幾年間,真的變了好多。什麼對我們而言是重要的?什麼又是不重要的呢?這讓我想起王家衛的電影「重慶森林」,一部和四川重慶沒什麼關係的電影,是那時候開喜歡金城武的吧,也許我也只是喜歡金城武的台詞而已。『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什麼東西上面都有個日期,秋刀魚會過期,肉罐頭會過期,連保鮮紙都會過期,我開始懷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是不會過期的?』看著螢幕上薛岳唱著「失去聯絡」不禁懷疑了起來………

過了10點,劉偉仁再度上舞台,一個人抱著吉他坐在舞台中央的椅子上,應該是ending 的時候了吧。首先是幻眼keyboard手的86小節solo,像極了祈禱詞一般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網友說,哇!這段solo真讚!我要回去氣死我哥。妳聽出來是那首歌了嗎?我笑了笑,其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是那一首吧,就是那一首吧。『你轉回頭,這條路不該你走,你轉回頭,我替你跟他們說;你轉回頭,這條路不該你走,你轉回頭,我替你跟他們要求。』我看到了那根細長木棍轉到了後面,原來是薛岳當年發的黑膠唱盤,而且是兩張。摀著嘴,雖然很多人跟著劉偉仁唱了起來,但是我一個字也唱不出來,雨打在我的眼睛裡,螢幕上是十年前演唱會薛岳和劉偉仁在一起演唱的畫面。

我來了,來得晚了點,但終於還是來聽你的演唱會了。這十年之間搬了數不清次數的家,所以你的歌詞早就遺失了,但是我還記得怎麼哼你的歌,過去的一切都沒遺忘過。也許你會說,那些都過去了啊。但是對於生存在這裡的我們而言,你就是那個樣子,唱著那樣的歌,留著那樣的長髮,停留在36歲,這一切都留在我們的心裡,在一個你未曾認識的小孩的心裡存在著。十年前,沒有機會向你說再見,十年後,我終於能排開一切地來向你道別。我一直都沒忘記你,因為在我覺得痛苦的時候,你的歌聲安慰了我。你在天堂好嗎?我想你一定會在天堂,也許看到了我在演唱會上流淚,不過那並不是悲傷,而是十年了,我沒想到還能再見你一面,如今見到了你,我想說,我好想念你……

演唱會之後的第3天就是十年前薛岳離開的日子,我穿著演唱會的紀念T恤在校園裡穿梭,沒有人看出什麼,也許也沒有人知道薛岳是誰了吧。我就這樣一個人走在校園裡。中午休息時間,我到了附近的唱片行逛,在2點04分的時候,蹲在唱片架前禱告,希望上帝能讓他在天堂快樂地生活。終於在最後一堂課的時候,一個學姊過來問我,妳有去看那場演唱會嗎?我笑了笑,點了點頭說,今天特別穿的。她說,就是今天吧。我們都笑了。薛岳,如果十年後的今天,還能夠有這樣的對話,我想當年的所有堅持也就值得了吧。

寫於2000年11月11日。

Saturday, December 16, 2006

愛與恨的一體兩面-Confession of Pain


圖片來源:TrueMovie

這部電影裡,最讓人感到心碎的並不是金城武。還是那個內心戲聞名的梁朝偉!

說到底,劇情是老套了點。然而,看梁朝偉的戲是一種過癮。他老了些,更洗練了些,更深沉了些。不但仍舊渾身上下都是戲,甚至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帶你進入某個世界。但反過來問我,是不是衝著梁朝偉和龐大的廣告去看這部電影?那又不是了。我還是會很老實地說,是金城武。

並不是很喜歡金城武被拍得太漂亮。他的表現,拿來跟梁朝偉比是一種為難,難在,他所經歷過的磨練還不夠,只能說,是進步了。

接下來,就有劇情了,想閃邊的就閃吧。連我自己也不想在看電影之前,就先看到劇情的。

恨可以恨多久多深?同樣的,我們也問愛本身這個問題。愛能超越什麼?

從天母美麗華走出來時,人潮已經慢慢散去,走在人行道上,已經停的雨的天空和我的腳步一樣沉重。我喜歡走去圓環搭224公車,剛剛好,不多不少是一根煙的時間。這段時間,可以讓我釋放與沉澱。撥了通電話給在家裡等我一起吃飯的朋友,他說他等我回去一起吃。我很遺憾,他沒能和我一起看這部電影。

回到他家,他煮了濃湯和餃子。那湯,有幸福的味道!只是一個很普通的熱湯,甚至他煮的時候並不是特別開心。不過,擁有一份熱湯,擁有一起用餐的人,本身就是一種幸福。劉正熙連這一點點幸福都不要了,深深地傷害太太。

真心地,我喜歡這部份。他失去畢生追求的,同時也得到他畢生追求的。他殺了所有的人,也殺了自己。這比較趨近於真實的人生。我們往往不知道這樣選擇對不對之前,就已經選擇了。剩下的,只能去承擔。他狠狠地,不留餘地地殺死當年滅他全家的仇人,臉上沒有表情,因為這對他而言,是「應該的」。他最後發覺太太是他的家人時,是因為他太太並不是仇人的親生女兒,抑或是他真心以為那個臥在病床上的那個女人,不論是不是仇人的親生女兒,是他唯一僅有的家人?我無法判讀那表情。應該,連當事人本身也不清楚吧。

丘建邦的問題似乎簡單得多。交往五年的女友,他們沒有一起度過耶誕節,開始發覺互相不再親密,五年換來的是一場明白嗎?結果並不明白。

丘建邦花了三年和無數的酒精才明白。那在耶誕夜死去的情人,等的,是另一個人。他以為會恨那個人,但沒有。命定般的痛苦不單只落在他死去的女友及女友的情人身上,也落在他身上。他用力地痛苦著,每天和他以前最討厭的酒精相處,到最後,連追丟了人,第一口喝的也不是水,是酒。他的人生正用荒謬的方式進行著,和啤酒女郎之間有沒有未來?他可能也不去想了。

他的人生有沒有出口?沒有人知道。他失去了劉正熙這個朋友,而劉正熙讓他去發現所有的真相。劉正熙也期待真實的自己被發覺,而這個人,必須是個很重要的人,那是丘建邦。透過丘建邦的嘴,才能說出來的過去,才能被說出來的點點滴滴,劉正熙自己無法正面面對與承受的一切,他需要丘建邦把他拉出來,面對一切。

這不像先前所提過的日劇「白夜行」,沒有「對不起」。只是,很單純地走到這步田地。誰也無法逃避,沒有遺憾的餘地。再恨,最恨自己。再愛,未必得救。

最可怕的是,我走在城市裡,明確知道,這樣的愛與恨正在無限輪迴。長久而洗練地,我們失去了屬於自己的臉孔,失去自己,痛苦而無法承認。

whos.amung.us

  © Blogger Template by Emporium Digital 2008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