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6日轉寄來的一封信
各位新竹地區的老師、同學、和朋友:
這是交大人文社會學系的許維德。面對這幾天馬政府踐踏基本人權、警察橫行治國的行徑,我們再也受不了了。
以台大為首的一群老師和學生,為了「抗議警察暴力」,也為了「捍衛自由人權」,決定在今天(十一月六日,星期四)早上十一點,在行政院門口靜坐抗議,目前已經有一百個以上的朋友會加入這個行動。
為了表達對這群朋友之理念的支持,交大也有一群老師和同學,決定也在這一天在校園裡面發起同樣的靜坐抗議。時間是今天中午十二點,地點在交大第二餐廳的外面(有提款機的那一邊,不是7-Eleven那個門那一邊),我們希望大家能夠穿上黑衣、戴上口罩,一方面表達我們對馬政府踐踏人權的憤怒,另一方面也支持台北那群老師和學生的行動。
我們再不站出來捍衛台灣的民主和人權,過去二十來年台灣民主運動的進程,恐怕都要毀於一旦。
各位新竹地區的朋友,我們一起站出來吧!!!
我們大家中午十二點交大二餐外面見。
許維德
P.S. 以下是以台大社會系李明璁教授為首的老師和同學發出的聲明,敬請參考。
如果各位也有興趣加入這個聯署的話,也請盡快和我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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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議警察暴力!捍衛自由人權!
從11月3日開始,中國海協會代表團來臺與政府簽署各項協定,同時在臺北各處,就陸續出現警方藉「維安」之名,對各類以和平方式表達不同意見者,進行粗暴的盤查、損毀、沒收、禁制、拉扯、驅離甚至拘捕。絕大多數遭致警察暴力相向的民眾,根本不曾靠近陳雲林人身,有的市民甚至只是路過、停留或單純拍攝記錄,即遭受上述對待。
透過媒體畫面傳送,我們驚覺事態嚴重—這已經不是維安有否過當的技術問題、更不只是政黨認同選擇的問題,而是暴力化的國家公權,對市民社會的嚴重挑釁和侵犯。所有彷彿戒嚴、罔顧自由人權與民主價值的管控鎮壓,連執政黨的國會議員都質問行政院長;卻只見身為最高責任主管的劉揆,仍在輕佻地詭辯和推責。實在令人既錯愕憤怒,又深感羞辱和不安。
我們不禁要問:難道要強化兩岸經貿交流,也必須透過降低臺灣的民主自由程度、以達成與中國同樣極權統治的水準嗎?
才不過短短幾天,臺灣人民好不容易匍匐建立的民主自由體制,在滿城的警力、威嚇的氛圍與強勢的防堵中,幾近崩解。我們政府,在如同警察國家的武裝保護裡,自我陶醉於「歷史性儀式」的想像、與酒酣耳熱的輪番大宴中。於此,憲法所保障人民的自由言論與行動權利,完全地被擱置、甚至忘卻。
因為多數的強勢作為根本違憲違法,無怪乎鏡頭前沒有一個警察能理直氣壯說出,他們根據何種「法律」,執行這般上級交待的勤務。警察原是保護人民的公僕,如今在這政府由上而下的嚴峻要求中,競相成了限制與懲罰人民表達意見的打手。我們無意歸咎個別只能服從上命的員警,相對的,我們嚴正要求下達此一惡令的政府高層,必須負起最大的政治責任。
我們只是一群憂心臺灣混亂現況與未來發展的大學教授、學生、文化工作者和市民,在沒有任何政黨與團體動員及奧援的前提下,十一月六日(四)上午十一點,將自發性地集結於行政院大門前,以「著黑衣、戴口罩」作為沈痛抗議的象徵,並牽手靜坐至訴求達成為止。我們的訴求是:
一、 馬英九總統和行政院長劉兆玄必須公開向國人道歉。
二、 警政署長王卓鈞、國安局長蔡朝明,應立刻下臺。
三、 立法院立即修改限縮人民權利的「集會遊行法」。
共同發起人:
李明璁(臺灣大學社會學系助理教授)
藍佩嘉(臺灣大學社會學系副教授)
劉華真(臺灣大學社會學系助理教授)
范 雲(臺灣大學社會學系助理教授)
洪貞玲(臺灣大學新聞學所助理教授)
何東洪(輔仁大學心理學系助理教授)
管中祥(中正大學傳播學系助理教授)
張鐵志(作家,哥倫比亞大學政治學博士後選人)
陳育青(紀錄片工作者)
林世煜(文化工作者)
胡慧玲(陳文成紀念基金會執行長)
李昀真(臺大社會系二年級學生)
張勝涵(臺大政治系二年級學生)
吳沛憶(臺大政治系四年級學生)
陳柏屼(臺大社會系三年級學生)
陳家慶(臺大法律系三年級學生)
余崇任(臺大社會系三年級學生)
彭維昭(臺大外文系四年級學生)
楊緬因(臺大人類系二年級學生)
李東諺(政大臺史所一年級學生)
王聖芬(臺大中文系四年級學生)
李冠和(臺大政治系四年級學生)
張之豪(市民)
許維德(交大人文社會學系助理教授)
林秀幸(交大人文社會學系助理教授)
柯朝欽(交大人文社會學系助理教授)
林秀珊(交大人文社會學系研究助理)
吳宗信(交大機械系教授)
其他名單陸續確認中…
11月6日的凌晨,收到這封轉寄信。時間的急迫,我找出幾個可能的名單,又不怎麼抱著期待地寄出去給幾個人。
自從10月25日許多人上街頭的畫面在電視畫面裡時,無法不說自己有些迷惑。我希望,給我一個安靜而沒有記者插話的畫面,希望聽到那裡的人在說什麼?每個人都寫一封信吧……像這樣的想法一個一個接續冒出來。某一種不安在心裡,像是這樣好嗎?那樣好嗎?可不可以是另一個樣子?
剛好這段時間,有事必須北上一趟。沿路上,不是我曾經認識的風景,那是一座死城,還是危城?它頹圮的模樣,讓我更討厭這個地方!和朋友見面之後,他說,他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大陸人來台灣,需要這麼多人上街頭?滿心震驚的我,想著,這個生活在台北的人,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那麼,他以為是什麼情況?鎮日幾乎埋在辦公室裡,家裡也沒有有線電視的他,告訴我,某天回家時,他問女朋友,為什麼這麼多警察?他的女朋友說,喔,只是有一個大陸人要來而已。
硬生生地,我把口中的冷飲吞進肚子裡,不知不覺感到憤怒起來……
或許,也沒有什麼值得生氣。終究有人會相信,那總是「少數人」的意識形態的表現。只是對我而言,並不是。我也想過「為什麼要?」及「為什麼不要?」這兩種選擇?也可能,我可以選擇遠遠看著。選擇,還是像我說的那樣,有很多種。但是,我只希望先弄清楚大概是怎麼回事,再說。我觀察了一些人,聽到一些事,看到一些畫面……我知道,這不會是全面性的資訊。電視媒體上,一邊說著綠營人士、藏獨份子的話,每個字都很刺耳,不論是在說那個據說是七百多萬票選出來的傢伙好,還是在罵那個傢伙真的做得很爛,不論什麼樣的電視媒體,顯然都不是實證者。他們不太求證,他們像是自顧自地說著自己想說的話。
Tibet的事件距今很久了嗎?不,沒有很久。而是,忘了!忘得多徹底?忘得竟然允許台灣的警察去扯下藏人手中,他們的雪山獅子旗!什麼時候,台灣的警察有此大權力?什麼叫破壞台灣形象?這個舉動是一個民主國家會做的事嗎?
後來,先前憤怒的感覺來告訴我的時候,可能是那句「只是有一個大陸人要來而已」這樣的說法使我惱火。然而,那也不是我能管得著的事了。能確定的是,終究那樣的人是很難因為是朋友的女朋友而變成朋友的吧。說不定,慢慢地,我也會和朋友變成陌生不過的人而已。假如,我們選擇了不同的路,也沒有什麼好勉強的。
當我看到這些學生,在用網路傳送畫面,讓大家知道他們的畫面時,我想著:希望他們永遠不要變成他們曾經痛恨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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